那天,我站在山门前,双腿像灌了铅。你真的要进去吗李志在一旁问我。
要,我深吸一口气,我得亲眼看看。
庙宇掩映在翠绿的山林间,阳光穿过云层,洒在古旧的瓦片上。三年前,宁雪还靠在我怀里,笑着说想去云南玩。现在,她却在这方寸之地出了家。
人生真是他妈的荒诞。
李志抓着我的胳膊,声音压得很低:兄弟,冷静点,你可别闹事啊。
放心,我就看看。我摆摆手,抬腿踏上台阶。
院内香烟袅袅,几个年轻的尼姑低头走过。我紧张地搓了搓手,目光在每一个身影上停留。然后,我看到了她。
宁雪——不,现在应该叫她觉悟法师。
她穿着素净的灰色僧衣,眉目清朗,完全没了当年那股子泼辣劲。她恍若未见,安静地从我面前走过,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。
好像我是空气。或者说,她已经超脱,看破红尘,我这个前男友和院里的一棵杨树没什么区别了。
宁雪!我情不自禁喊出声。
她停下脚步,缓缓转身。
这位施主,贫尼法号觉悟,不知施主是否认错人了
我他妈差点笑出声,这话说得连我都快信了——如果她的眼睛没有闪烁的话。
我们谈谈。我压低声音。
她犹豫片刻,终于点了点头。
寺庙后院的禅室里,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木桌上。手中的茶已经凉了,而我和宁雪之间的气氛比这茶还冷。
为什么我问,眼睛直视着她,我们分手就分手,你至于出家吗
宁雪——不,觉悟法师微微一笑:施主,缘起缘灭,人生无常。出家乃是贫尼自愿,与他人无关。
宁雪,少跟我装神弄鬼。我捏紧了茶杯,那天分手,不过就是我忘了你的生日,至于吗
曹施主似乎对贫尼有所误解。她眼中闪过一丝波动,却又迅速平静下来,出家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。
我冷笑一声:那你怎么解释分手第二天就剃度了
因为缘法已到。
我气笑了:宁雪,你可真行,说分手就分手,说出家就出家,现在还成了住持我听说这庙里的师太八十多了才圆寂,怎么你来了不到三年就坐上了这个位置
阿弥陀佛,她双手合十,一切随缘。
那一刻,我几乎要冲上去扯下她的僧衣,问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。但我到底忍住了,只是冷冷地看着她。
我不信,我慢慢地说,你口口声声缘法缘法,我看你这庙里的缘法可真不一般。
她终于抬起头,直视我的眼睛:曹宇,你到底想说什么
久违的,她喊了我的名字。
我想说,我凑近一点,我在山下住了一周了,我看到了一些东西。